左羅來了，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，但是從動作上看，左羅心態很好。沒有一把將衣服塞過去，更沒有扔給蘇誠，而是雙手捧著送給蘇誠。等蘇誠去換衣服，許璇看不過去：“幹嘛你？我都看不過去了。”

左羅點煙，回答：“別人給你好處，總是要禮貌一點。”

許璇不爽道：“沒見你什麽時候對我禮貌。”

左羅悠悠道：“我覺得你知道比他少。”

這次蘇誠沒有磨蹭，很快出來，左羅很默契直接走，兩人並排離開別墅，把許璇給扔下。許璇忙跟上，到了別墅外，兩人已經開車，許璇哭笑不得，上自己車，呼叫一組特警策應，一路前往蝦米大酒樓。

……

蝦米大酒樓門前是步行街，蘇誠和左羅站立在大酒店門口，蘇誠左右回望好一會，朝街對面一家服裝店走去。進入服裝店，蘇誠出示證件：“你好，我們是警察，希望能看下昨天的監控錄像。”

店主是個漂亮的少婦，回答道：“你們昨天已經看過了，我們沒有拍攝到蝦米大酒樓。”

蘇誠指一個攝像頭道：“這個攝像頭好像拍到了那條長椅？”

“是，不過……”

“能讓我們看看嗎？”

長椅距離酒樓門口是十五米，椅子上有兩個人，一個是身穿白色T恤的黑人，光頭，他摸著光頭靠在椅子上，似乎在享受附近的小提琴音樂。另外一個人是白人，金卷短發，戴近視眼鏡，雙耳戴耳機，他坐在左側，身邊放著一個學生款式的背包，看樣子似乎在等人。

A市的外籍人口基數是比較大的，求學，商務，旅游。雖然在比例上和A市人比例差距很大，但是經常能看見老外。這條街也很有意思，是很多老外，特別是留學生做行為藝術，也是老外紮堆賣藝的一條步行街。

左羅道：“哪一個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蘇誠看監控。

好一會後，出現騷動，附近人群站立起來，看向蝦米大酒樓，這時候應該是食客逃離大酒樓時候。只見那黑人小哥也站起來，朝大酒樓方向走了幾步，墊腳看著。而那位白人學生在騷動發生後第一秒，站了起來，背包轉身朝反方向而去。

不用蘇誠介紹，左羅立刻知道學生是正主，截圖發動給宋凱。宋凱收到截圖後，對剛剛下載好海關資料，進行本地比對。蘇誠要求是歐洲入境，單身，最多兩人，十天內入境，旅游或者商務為目的進入A市的人。

第一次電腦比對失敗，宋凱並不灰心，啟動軟件，讀取截圖上白人學生的面部特征。然後開始進行面部掃描，一一比對海關資料。因為蘇誠已經圈定了範圍，不到十分鐘，宋凱就打來電話：“五天前意大利飛A市航班入境，名叫迪尼奧，今年二十七歲，商務原因，逗留兩周，住址是蝦米大酒店1224房間。同酒店一共有十八名外籍人士，但沒有當天入住的外籍人士，也沒有隔天入住的歐洲國籍人氏。”

蘇誠和左羅已經回到車內，左羅道：“進入樓道監控，看他在不在。”

宋凱進入酒店系統，切到12樓監控，提前四個小時開始快進，很快道：“在，四十分鐘前進入客房，沒有離開。”

“繼續監視。”

許璇拍車窗，左羅開鎖，許璇拉開後座進去：“怎麽樣？”

左羅一邊慢慢開車一邊道：“鎖定目標。”

許璇看蘇誠疑問，鎖定目標為什麽不動？蘇誠在後座正在思考，見許璇看他，解釋道：“這個團夥有點水準，我在想他們的警戒線在哪。”

左羅慢慢開車，問：“警戒線？”

“對，這種團夥一般都會有警戒線。首先我不認為對方會知道我們這麽快就找上門，這種團夥有迷一般的自信，他們自認為智力超過別人，一切盡在把控中。所以迪尼奧應該確實在客房。他不是警戒線。同時，這種團夥非常狡猾，他們會布置警戒線，一旦警察進入警戒線，就會被他們偵知。”蘇誠補充道：“但是，我不認為他們有能力偵知便衣，絞刑架，李霸遇害，和意大利黑手黨有關……當警察有懷疑對象時候，或者想抓捕某人時候，這種級別案件一定會動用特警，對吧？”

許璇點頭：“對。”

蘇誠道：“這種案件肯定是Z部門負責，對吧？”

“對。”

“Z部門會調動特警一定是藍河特警，對吧？”

許璇若有所思點頭：“他們盯住了藍河特警，藍河特警有顯眼的武裝，每次調動的人數多。只要藍河特警靠近他們的藏身處，他們就有可能逃竄。”

蘇誠道：“許璇，還記得博物館盜竊案嗎？警察始終不認為罪犯敢監視警察，實際上成熟的犯罪團夥都會有一個司職監視警察的人。在A市也並不少見，比如林遠縣某山賭場，賭場就會派人盯住武警支隊，只要武警支隊出動，就代表賭場不安全。以至於為了打擊山中賭場，經常是跨區域的調派警力。”

左羅道：“許璇很可能也被盯上了，她主辦這起案件。”

“有可能。”

許璇撥打電話：“藍叔，先撤回去，不要跟著我們。”

蘇誠等許璇打完電話，接過手機，看蝦米大酒店的俯瞰圖，道：“讓特警準備直升機，左羅，靠邊停車。”

左羅停車，蘇誠進入路邊藥店，然後步行一會，進入五金店，回到車內。蘇誠拆開盒子，從裏面拿出一個避孕套，蘇誠笑嘻嘻看許璇：“餵，這裏應該要有驚訝，害羞的眼神。”

許璇鄙夷道：“我是刑警，什麽東西沒見過。”

“也對，幫忙。”蘇誠拿出購買的油漆，灌入避孕套中，拉緊，然後打結道：“這叫標志彈。早年在法國，有一些站街女團夥搶地盤，他們開車，勾引站街女過來，砸標志彈走人。這招非常壞，特別是頭發，眉毛部分很難清洗。同時又不造成直接人身傷害，警方也不理會此類案件。這招導致對方站街女在數日無法工作，甚至因為清洗油漆對皮膚造成很大傷害。我不肯定對方會有什麽應急方案，但我想如果掛一身油漆的話，總是會讓他們比較頭疼。”

左羅問：“你還有什麽計劃？”

“沒有了，就靠你們了。”蘇誠道：“不過許璇最好不露面，我不知道對方有什麽牌。”

左羅問：“你和我一起去酒店？”

蘇誠道：“我留下來保護許璇。”

許璇看蘇誠：“這麽無恥的話讓我震驚了。”

蘇誠無奈道：“好，我和左羅去。”

……

蘇誠和左羅走向酒店大門，迎賓拉開玻璃門，蘇誠很有禮貌的點頭致謝，順手給了人家二十塊錢小費。左羅則是大步走到電梯位置，按電梯，等蘇誠到了，一起進入電梯：“虛偽。”

蘇誠道：“不要小看任何人，說不準那位迎賓就因為二十塊錢，願意幫我們攔截下壞人。”

左羅問：“你對人禮貌的原因是想利用別人？”

蘇誠回答道：“我對人禮貌的原因是我是一個有涵養的紳士。”

電梯門打開，蘇誠轉耳麥：“宋凱，監視監控路線。”

宋凱回答：“路線安全，未發現入侵跡象。”

左羅走到服務臺，服務員在服務臺看雜志，擡頭：“你好，先生。”

蘇誠出示證件，左羅道：“我需要1224的備用鑰匙。”因為清潔需要，服務臺都掌握有備用鑰匙。

服務員猶豫：“我要問下領班。”

蘇誠在服務員耳邊道：“如果你被辭退，我給你一次秦時明月公司應聘的機會。”蘇誠看見服務員看的雜志是手模，再看服務員的一雙手，非常漂亮和修長。小機率的猜測，隨便說一句。

“我隨便看看的。”服務員否認了蘇誠的推斷，但是因為蘇誠那句話增加了一些好感，雖然有些猶豫，但是酒店客房服務員的工作並不值得她太珍惜，拉開抽屜，找了一會，將1224備用鑰匙放在臺面上。

“謝謝。”蘇誠說了一句。

兩人走向1224，左羅拿出手槍，打開保險，道：“蘇誠，如果你猜錯了，我就得無限期停職。”

蘇誠道：“我知道，所以我拉上你，而不是拉上許璇。”

左羅納悶問：“有區別嗎？”

蘇誠道：“你能不能覆職，和你闖不闖禍無關，和鬼團有關。許璇闖禍會被停職，你反正已經被停職，債多不壓身。”

說話間，兩人靠到了1224大門的兩邊，左羅示意，蘇誠輕輕插入鑰匙，轉動手把。左羅左手一推，門打開，雙手持槍在前進入客房。

這是一間套房，中央是客廳，左邊是臥室。客廳電視開著，但沒開聲音，客廳空無一人。蘇誠在左羅身後舉手，左羅停步。蘇誠指地毯，地毯上有水漬，一路到臥室。顯然是某人沖澡之後，邊擦身體邊走向臥室，足部還是濕的。

這時候只聽見臥室傳來拉窗戶聲音，左羅急忙快步到臥室，臥室沒有上鎖，只見一位年輕老外，腰間捆著浴巾，站立在臥室中央。左羅舉槍：“警察，不許動。”

那老外回頭看了左羅一眼，突然加速朝窗戶跑去，人跳上床鋪，再躍到窗臺，雙腳一蹬，朝外飛去。左羅跑到窗臺朝下看，只見老外落到了十來米高的露天游泳池邊緣，只要那老外蹬踏的力氣小一點，就會當場被摔死。

“TMD。”左羅回身，將手槍保險關閉，插回腰間，一把將擋路的蘇誠推到一邊，轉身面對窗臺深呼吸。

“餵，餵，不至於啊，不至於為了幾塊錢工資這麽玩命……”

在蘇誠說話間，左羅已經起跑，和老外一樣，雙腳踩踏窗臺，人飛出窗外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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